全球性生态危机是指由于人类活动导致生态环境问题从局部地区向全球扩散,并最终造成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整体性破坏,从而威胁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的一系列问题的总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将按照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贯彻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更加自觉地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形成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为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清的生产生活环境。”①这是我们在新的起点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和方向,不仅对于解决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和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意义,而且对于解决全球性生态危机和构建新型生态文明具有重要意义。
一、资本主义私有制与全球性生态危机的产生
早在资本主义之前,人类由于利用自然的方式不当,就曾造成很多环境问题,有些甚至直接导致某种文明形态(如玛雅文明)的衰落。但是,“目前源于大大小小的资本入侵而产生的危机在危害自然方面同先前的危机不同”②,当前的生态危机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突破了自然的生态阈值,破坏了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自然基础,直接危及人类世界的永续发展。
资本主义私有制是当代全球性生态危机产生的重要根源。私有制在根本上指的是一种经济私有,是指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生产资料归特定的集团或个人所占有。资本主义私有制最大的特点在于大规模、无限制地将土地和劳动纳入其价值增值体系,片面强调其交换价值,从而在根源上斩断了人类同自然和自身之间的有机联系,颠覆了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给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压力和破坏。资本的原始积累制造了劳动者和劳动实现条件的所有权之间的分离,制造了人与自然及自身相分离的历史过程。“资本关系以劳动者和劳动实现条件的所有权之间的分离为前提。资本主义生产一旦站稳脚跟,它不仅保持这种分离,而且以不断扩大的规模再生产这种分离。因此,创造资本关系的过程,只能是劳动者和他的劳动条件的所有权分离的过程,这个过程一方面使社会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转化为资本,另一方面使直接生产者转化为雇佣工人。因此,所谓原始积累只不过是生产者和生产资料分离的历史过程。”③原始积累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的重要历史基础。通过“圈地运动”等残暴手段,资本主义一方面将人与自然分离开来。推动了土地商品化的历史进程;另一方面将人与自身分离开来,推动了劳动力商品化的历史进程。自此。自然和劳动纳入资本的构成要素,成为资本奴役和剥削的对象,并由此埋下了生态危机的伏笔和隐患。
马克思借助拜物教这一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的语言对大量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当中的人对物(商品、货币和资本)的崇拜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进行了阐释。商品拜物教是拜物教的最初形式,随着商品流通的扩展,货币即财富的权力不断增大。当货币以完成的一般等价物的形态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货币拜物教产生了,这进一步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掩盖了私人劳动的社会性质以及私人劳动的社会关系。资本是能带来货币的货币,是货币的最迷人形式,货币拜物教进一步发展成为资本拜物教。资本拜物教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与自然之间物质变换(新陈代谢)的中介,即资本取代劳动成为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进行物质变换和交往实践的中介和环节。在“人—劳动—自然”的人化自然的实践活动过程之中,“人—资本—自然”成为即生的现实图景。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有机联系被纳入到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之中,人和自然逐渐丧失自身的丰富性和多样性,被转化并纳入资本增值体系;而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丰富多样的联系也被简化为单一的商品关系。
二、资本对剩余价值的无限追求与全球性生态危机的扩展
资本取代劳动成为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进行物质变换和交往实践的中介和环节之后,获得了现实社会中的最高权力和合法地位,其对剩余价值无止境追求的内在本性开始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大行其道。“资本一旦合并了形成财富的两个原始要素——劳动力和土地,它便获得了一种扩张的能力,这种能力使资本能把它的积累的要素扩展到超出似乎是由它本身的大小所确定的范围,即超出由体现资本存在的、已经生产的生产资料的价值和数量所确定的范围。”④在一系列资本运行的规则和逻辑当中,被纳入其中的自然和人力不再服从生态和生命本身的节律,而是任由资本驱使,成为资本支配的对象。
追求剩余价值是资本运动的目标和指向,“资本的效用原则使自然界丧失了自身的价值而成了一种单纯的工具,而与效用原则连在一起的是资本的增值原则,又使自然界的这种工具化变得越来越严重。资本追求的是无限的增值,从而它对自然的利用也是无止境的。”⑤资本主义生产的无限扩张,是资本追求剩余价值和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必然趋势。“就自然环境来说,资本主义只是把它当作追逐利润和积累更多资本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作为值得珍惜和享受的东西。这就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内在本性,是造成当今环境危机的最基本的原因。”⑥扩张是资本的内在本质,逐利是资本的外在表现,在对剩余价值的疯狂追求下,资本在其短视行为下,不断进行着积累、扩张和集中。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一方面创造出大量的社会财富;另一方面也创造出普遍利用自然属性和人的属性的庞大体系,社会生产和交换似乎成为最具自在性和合理性的存在。“资本逻辑如同一架庞大的机器,无止境地追求自我增值则是其运转的最高原则。一方面,在资本增值机器的运转过程中,资本逻辑的运转规模不断扩大,作用范围不断拓展……创造出有利于增值的新形态和新性质;另一方面,在向外扩张的同时,资本增值机器还将社会生活的各种要素,例如劳动力等人力资源,实物等自然资源……都纳入到资本生产的体系之中来加以整合、加工和利用,开发它们有利于资本增值的内在属性,赋予它们资本逻辑所要求的形式和结构,生产出它们原本不具备的新价值和新内容。”⑦资本按照自己的逐利本性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
在现实社会中,资本逻辑主导的对剩余价值的绝对追求在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各个层面上都引发和推动了以理性增值为原动力的历史进程。整个社会体系的理性化从各个层面为资本的持续运行提供了有效的结构性条件和制度性保障。资本主义制度成为资本在经济领域以及资本主义社会大行其道的统治形式。资本主义本质上是一种反生态的制度,这种反生态性根植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中。正是这种反生态的制度制造了人类当前面临的生态灾难。生态危机不仅危及人和自然的生存,而且直接危及资本自身。生态矛盾的尖锐化,既从自然环境被污染的角度,也从自然资源面临浪费或枯竭的角度,动摇着整个资本主义体系的经济基础,并将引发整个人类社会的衰落。自从资本来到人间,特别是当内嵌于现代社会的各个层面之后,它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挥着支配性的作用,资本逻辑及其消极后果在现代社会就得以肆意蔓延。
三、资本的全球性扩张与生态危机的世界性蔓延
在当代资本主义阶段,资本主义的长期发展给本国资源带来了严重耗竭和本国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资本主义国家在继续保持资本主义生产的快速发展的同时,为了保存国内资源、维护国内环境、缓解国内矛盾,通过资本的对外扩张,将资本主义制度所造成的生态问题推向全球。全球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却也成为全球性生态危机不断蔓延的导火线。“与过去的封建体系,甚至与人类所知的所有其他类型的社会体系不同,资本主义在本质上是扩张的。为了生存,资本主义需要源源不断地获得新的廉价劳动、土地、原料(农作物和矿产)等资源和市场。这种扩张的驱动力导致了……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阶段的产生。”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随着资本主义力量的增强不断向世界各个角落扩张,资本支配逻辑成为当代全球化的内在主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球化构成当代全球化的本质,而生态殖民主义和生态帝国主义则是当今全球性生态危机得以产生的重要手段。
资本主义是殖民主义滋生和繁殖的土壤,从其产生开始,即与殖民掠夺密不可分。殖民主义在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手段和表现形式。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发生了很多变化,包括对第三世界国家进行支配和掠夺的内容和形式也随之改变。新殖民主义表面上承认第三世界国家的独立和主权,实际上却采取虚伪的手段,从经济、政治、文化乃至生态等各个方面,对这些国家进行支配,以此争夺世界霸权和扩大势力范围。资本主义正是通过不断变换殖民统治的方式和内容来延续其资本扩张和资本增值的贪婪需要。人们通常关注的是殖民主义与全球化的经济内容、政治内容和文化内容的关系,而忽略了其生态内容。事实上,生态内容是殖民主义与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要通过资源掠夺、污染输出、技术控制等途径实施其生态殖民主义的暴行。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之下,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殖民主义很多是打着技术援助、经济发展的旗号来进行的。其中,跨国公司是全球化的急先锋,很多发展中国家的生态灾难就是跨国公司制造的。“资本主义统治秩序的存在意味着其经济链条(原料、资源、能源——生产加工——全球销售——过度消费)在全球范围的无限延伸与扩张,落后国家和地区将被牢牢固化于这个链条的最末端,即处于被剥削、被掠夺的最不利的经济地位与环境条件之中,它们的贫穷、饥饿、落后和环境灾难是发达国家经济上不断对外扩张,从而保持生活富裕、环境状况相对优越的必要条件。”⑨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为根源,以资本为中介所引起的环境问题蔓延至世界各国,发展中国家的自然资源遭到严重的掠夺,生存环境受到严重的污染。此外,伴随资本主义经济全球化的还有资本主义政治统治、文化模式、社会管理等的全球化。
全球化并非均质的,它往往与不公正天然地联系在一起。与全球化和不公正相伴而来的是全球性的两极分化,形成了南北差距不断拉大的格局。“资本主义全球化就是要夺取当地的控制权,鼓励各国最大限度地开采其自然资源,将公众利益向残酷的私有化开放,并将环境法规按照取最小公分母的方式加以调整,以便不妨碍自由贸易。”⑩“对于第三世界的人民来说,像其他地方一样,环境关切是与对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不满结合在一起的。”(11)事实上,正是由于资本逻辑支配的殖民主义与全球化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占有和严重污染,直接破坏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破坏了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产生了危及人类和地球的生态灾难,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后果。也由此,生态文明开始真正进入人类的发展视阈,并在资本主义进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后日益被人们所关注。
四、全球性生态危机的双重异化后果
自然的异化和人的异化是当代资本主义生态危机产生的最终恶果。生态危机不仅表现为对自然的破坏和对人自身的破坏,而且表现为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破坏和恶化,“异化既是人类对自身劳动的异化,也是对人类自身改造自然的积极作用的异化……这种异化‘使自己的身体,以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而且,这是一种社会异化:‘人同自身和自然界的任何自我异化,都表现在他使自身和自然界跟另一个与他不同的人发生的关系上’”(12)。生态异化是自然异化和人的异化的综合体现。
资本主义私有制导致了自然和人的双重异化。自然异化主要是指人同自然之间的关系的异化。自然对人来说具有双重意义,“从理论领域来说,植物、动物、石头、空气、光等等,一方面作为自然科学的对象,一方面作为艺术的对象,都是人的意识的一部分,是人的精神的无机界,是人必须事先进行加工以便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粮;同样,从实践领域来说,这些东西也是人的生活和人的活动的一部分”(13)。而自然界同人的异化则表现为自然界对人的双重丧失:从理论领域来说,自然界不再是人的精神的无机界,不再是为人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粮;从实践领域来说,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自然界同人的生活和人的活动日渐疏远。总之,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自然所具有的双重意义不复存在,成为实现资本价值的工具和手段,人与自然之间的有机联系变为无机联系,自然被异化了。人的异化主要表现在人同自身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人同自身和自然界的任何自我异化,都表现在他使自身和自然界跟另一些与他不同的人所发生的关系上。“在实践的、现实的世界中,自我异化只有通过对他人的实践的、现实的关系才能表现出来。异化借以实现的手段本身就是实践的。因此,通过异化劳动,人不仅生产出他对作为异己的、敌对的力量的生产对象和生产行为的关系,而且还生产出他人对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对这些他人的关系。”(14)
自然异化和人的异化还体现在资本主义生产对人和物的双重浪费上。“资本主义生产尽管非常吝啬,但对人身材料却非常浪费,正如另一方面,由于它的产品通过贸易进行分配的方法和它的竞争方式,它对物质资料也非常浪费一样;资本主义生产一方面使社会失去的东西,就是另一方面使各个资本家获得的东西。”(15)因此,随着资本的增长,资本对劳动者剥夺日益严重。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加剧了资本主义对人和自然的破坏。“社会生产资料的节约只是在工厂制度的温和适宜的气候下才成熟起来的,这种节约在资本手中却同时变成了对工人在劳动时的生活条件系统的掠夺,也就是对空间、空气、阳光以及对保护工人在生产过程中人身安全和健康的设备系统的掠夺,至于工人的福利设施根本谈不上了。”(16)可见,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和科技的不断进步,资本对自然和人力的破坏力量也在不断加剧。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人与自然的关系实际上是资本与自然的关系,是资本对自然的支配;而人与人的关系实际上是资本与劳动的关系,是资本对劳动的统治。资本积累所导致的对抗性不仅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上,而且体现在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上。随着资本的不断扩张,以其强势地位打破了自然和劳动的内在限制,经济理性同生态理性日益脱离,甚至发生严重冲突,最终导致发展和进步的非均衡性,引发生态危机。
自然的异化和人的异化是一体两面,是异化劳动所导致的自然后果和社会后果。资本主义时期自然异化和人的异化导致资本主义对自然和对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如阶级关系、性别关系、种族关系、国家关系等)的双重破坏。因此,当代资本主义生态危机并非只是生态领域的危机,而是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整体性危机,具有显著的资本主义属性。欧美等少数发达国家生态环境改善程度较高,并不是资本主义自身带来的积极结果,而恰恰是对资本主义的反生态的本性进行大力限制(环境立法、环境行政监管、大众环境意识的觉醒和行动)以及对资本主义带来的生态恶果进行转嫁(如近代以来的生态帝国主义等)才形成的。
五、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社会发展的文明逻辑始终与资本逻辑纠缠在一起,资本逻辑本身虽然包含文明化的趋势,也具有文明作用,但却包含难以克服的反文明的内在局限、对抗和矛盾。“显然,这里存在着‘自然异化
摆脱资本逻辑的局限和束缚,首先需要在现实的社会条件下对资本进行合理的利用和限制。中国的市场经济同其现代化进程一样,是外生型和后发型的。一方面,其市场化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互呼应的结果,虽然市场发育不够完善,但从一开始就将市场经济和国家调控结合在一起,避免了过度自由市场经济带来的危机性破坏,这也成为合理利用资本的重要前提和保障。另一方面,其市场化发展需要充分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在政府科学、合理的宏观调控下,在价值规律的要求下,充分运用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和竞争机制,使市场对资源配置真正发挥作用,形成更加公平合理有序的市场环境。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通过政府更好地发挥作用和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促成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纳入经济成本的考核中,即二者在纳入生产过程时,其价值的考量和体现不是以资本逻辑为起点和原则,而是以生态逻辑和人本逻辑为起点和原则,并最终使自然和劳动成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乃至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贡献者和分享者。
建设生态文明需要大力发展物质生产力,发展物质生产力不能以破坏生态为代价。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环境和发展之间的冲突和对立不是所有社会形态当中的普遍问题,“资本主义生产不是绝对的生产方式,而只是一种历史的、和物质生产条件的某个有限的发展时期相适应的生产方式”(18)。同其他范畴一样,生产力也是一个历史范畴,是社会建构的过程和结果。作为人类改造自然的独特能力,其在不同的社会形态当中具有不同的含义。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生产力发展,本身就内含人类在满足自身需求时的顺应自然、尊重自然、保护自然的能力。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对资本主义的超越,源自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在统一性,源自于社会主义能最大限度地遵循人和自然、社会之间的和谐发展规律。在自然承载限度内最大化地发展经济,实现从以物为本到以人为本的现实转换。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对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的历史性超越,需要建立在马克思主义的完整、科学地把握人类社会整体历史进程的科学理论基础上,扎根于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中,内在地、逻辑地统一于社会主义的本质之中。
公平正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和本质属性,也是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社会)和谐共生的理论支点和实现途径。在此,公平正义不仅体现在社会领域,而且体现在生态领域。生态公正是社会公正的表现和表征。如何使公平正义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价值和现实图景,这是我们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和目标。“社会正义不单强调公平地分配物品……社会正义也有其环保的一面……在世界各地,穷人和权利被剥夺者是环境破坏与社会不公的主要牺牲品。环境正义坚持认为,一个社会或者社群如果以邻为壑,靠损害较不富裕的邻居来求得自身的环境安康,这是无法接受的。”(19)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公平正义始终是一个无法得到真正解决的问题,也成为其生态现代化的短板。使社会公正成为中国生态现代化的实践维度是我们的重要目标,“在很大程度上,现代化进程中财富分配的不公正是环境衰退的一个重要社会原因,也是实现生态现代化的突出障碍。不能做到发展成果由全体社会成员共享,就不可能保障发展的可持续性,更谈不上实现生态取向的‘现代化’。中国地区之间的发展差距导致了地区之间的发展竞争,而全球层面的发展差距也在加剧全球的发展竞争,这类竞争无疑会继续加大环境压力”(20)。我们必须将共享发展和绿色发展统一起来,在国内实现生态公正的同时,要将生态公正推向世界,为实现世界的生态安全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总之,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视野中的未来社会(共产主义),不仅有其经济维度(产品经济)、人的维度(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文化维度(世界文学),而且有其生态维度(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统一)。在马克思看来,“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21)。自然和人的双重解放是超越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最终结果,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解决全球性生态危机的不二选择。